雾鬓云鬟娇女将,凤头鞋宝镫斜踏。黄金竖甲衬红纱,狮蛮带柳腰端跨。霜刀把雄兵乱砍,玉纤手将猛将生拿。天然美貌海棠花。
—《水浒传》
说起古代的江湖故事,自然也少不了英雄与美人。在《水浒传》中,作者将绝大部分的笔墨都用在了描写好汉上。但实际上,其中出现的美人也是同样引人注目的。虽然其中绝大部分是不体面的女子,如潘金莲和阎婆惜,但也少不了烈女的存在,如扈三娘。
开头提到的史料,便是原著中对扈三娘的描写。即便书中并没有扈三娘的画像,单单从“天然美貌海棠花”这句描写中,就可以想象究竟是怎样貌美的可人儿了。
和其他的好汉一样,扈三娘也有一个外号。但作者却用“一丈青”来给这样的美人作名号,究竟是什么意思呢?
一切还要从扈三娘特殊的身世说起。
一、侠女的悲剧人生转折
细看《水浒传》,扈三娘其实是一个悲剧人物。
梁山泊一百八个好汉中只有三个女将,可谓是凤毛麟角,而且这三位女将在历次战争中都出力不少,特别是扈三娘武艺高强,在第二次反围剿中活捉彭玘,第三次反围剿中又活捉郝思文。
单从武功方面看来,她已是胜了无数男子,堪称巾帼英雄。但人生如戏,她最终的遭遇却十分地唏嘘。在和梁山扯上关系之后,她之前即将要拥有的一切都被打碎,反而被迫接受了宋江为她安排的人生。
她本是大家闺秀,独龙冈扈家庄扈太公的女儿,与祝家庄的祝彪订了亲,宋江攻打祝家庄时,扈家庄派兵救援祝家庄,扈三娘于阵前俘获了梁山的王英,又被林冲所擒。宋江派人连夜将她送上梁山,交给其父宋太公看管。三打祝家庄后,她成了宋江的义妹,又被指婚给王英,成为梁山一员女将。
说起来,宋江也是非常不厚道了。梁山上好汉无数,他却偏偏给自己的“义妹”安排了与王英的婚事。
王英是什么人?单从“矮脚虎”这个绰号看来,就可知是一个偏离好汉形象的人物了。可怜扈三娘,以前的未婚夫那可是人中豪杰祝彪,箭伤李应,战平花荣,武艺高强又英武,和王英对比,这反差也太大了。
说起来,扈三娘和潘金莲的命运还有一点相似之处,同样是被迫嫁给了丑丈夫。不过扈三娘和潘金莲不同的是,她更遵守了古代“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”的思想,没有做出像潘金莲一样可耻的事。
这也是扈三娘身上一个矛盾之处:她既是一个烈女,又在某些时候显得逆来顺受,倒让人觉得捉摸不透。也是因为少数时候的刚烈,令人觉得她的名号肯定有着特殊含义,“一丈青”会不会是一种纹身呢?
这种说法实际上有很多争议,虽然有人曾提起,但又没有多足够的理由能够站得住脚。
二、“一丈青”是否为纹身存疑
从相关资料来看,在宋朝,特别是在北宋年间,无论男女,人身刺花,也就是纹身是非常常见的一件事情。一方面是因为经济高度发达,文化高度繁荣,大家都衣食无忧,所以需要彰显个性,于是大家都爱纹身,甚至有人全身自颈至脚遍体刺花的。
在《水浒传》中,提到有纹身的人物也不少,最典型的就是“九纹龙”史进了。九纹龙,龙生九子,子子不同,同时将九条龙纹在身上,霸气十足。在当时的时代里,古代人们也有着和现代纹身爱好者大概一样的想法,纹身便是一种个性的宣张。
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,扈三娘会不会也真的有纹身呢?
由于作者并没有给出明确的解释,后人们便根据自己的理解来试着解答。史进因纹身而成“九纹龙”,那扈三娘是否也会是在身上纹了青龙或者青蛇,才叫“一丈青”呢?
只能说,这个说法至今存疑,毕竟史料有限,人们也不可能在除了原著之外再找到其他关于扈三娘的细致描写了。而在作者的笔下,也确实是从未提起纹身一说的,倘若扈三娘背后真的纹着青龙,那必然是一大亮点,想必也不会完全没有被提及了。
和无处可考的纹身相比起来,用“一丈青”来形容她的颜值,显然更有说服力。
三、 貌比首饰一丈青
在历史上,“一丈青”也曾是一种常见的东西。
古代妇女的一种头饰称为一丈青,“其状:铜质,宽5毫米,长18厘米,上端呈钺斧及蛇矛状,下端扁尖,非常锋利,可为裁纸刀。”有装饰头发、固定发髻、分理乱发的作用;还兼作防身武器。
在另外一部名著《红楼梦》中,也曾多次提到了“一丈青”,理解起来便是一个小首饰。至于这个首饰和扈三娘能有什么关系,唯一合理的解释也应该就是她的颜值了。毕竟,在她第一次出场时,作者就给予了极高的赞赏。
扈三娘出场时,一身黄金坚甲加两口日月双刀的她,可以说是英姿飒爽,完全是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姿态,当真是“天然美貌海棠花,一丈青当先出马。”而这当先出马的扈三娘果然不负众望,首战就将王英擒拿,之后力战欧鹏而丝毫不落下风。
四、扈三娘的出场,堪称惊艳
而女子的首饰“一丈青”,既是装扮之物,其名字也相当的大气,用来形容扈三娘是非常贴切的。她并不是一个娇弱弱的女子,却也在英气中夹杂着女子特有的风情。倘若只是一个单纯的假小子的话,也就不至于给予她那么高度的评价了。
纵观全文,虽然是一篇主打男性的作品,描写女性时也是完全不含糊的。
例如在《水浒传》第二十四回中,关于潘金莲的描写是这样的:“武松看那妇人时,但见:眉似初春柳叶,常含着雨恨云愁;脸如三春桃花,暗藏着风情月意。纤腰袅娜,拘束的燕懒莺慵;檀口轻盈,勾引得蜂狂蝶乱。玉貌妖娆花解语,芳容窈窕玉生香。”
而对于阎婆惜的描写则是:“花容袅娜,玉质娉婷,髻横一片乌云,眉扫半弯新月。金莲窄窄,湘裙微露不胜情;玉笋纤纤,翠袖半笼无限意。星眼浑如点漆,酥胸真似截肪。韵度若风里海棠花,标格似雪中玉梅树。金屋美人离御苑,蕊珠仙子下尘寰。”
不难看出,作者笔下的女子绝大多数都是柔美的,同时又带着一股媚气。而扈三娘却是绝对不这样的,正因为如此,她成了众美女中很特殊的一个。
若不是英气像男子的话,大概不会有人怀疑到纹身上去,毕竟作者从未提此事。与其说是有着满背的青龙纹身,倒不如相信为女子首饰,与她的人设也更符合了一些。
总结
综上所述,“一丈青”不可能是纹身,而是一种首饰,用来形容她绝美的容颜。在刻画人物的时候,作者竭力刻画扈三娘英勇的一面。倘若真的有纹身的话,将会成为这个人物最大的亮点,而不是被藏起来的一点。
说到底,古代人们对于女性的刻板印象还是比较深厚。作者再想尽办法去刻画英气的女子,也只能从大部分入手。像男子一样遍体纹身的事情,还是不可能出现的。倘若作者有勇气这样塑造人物的话,想必扈三娘还要艳压其他英雄好汉了。
颜值至上的道理,从古代便也显露痕迹了。如果扈三娘没有好的颜值,单单有一身本事的话,更容易被写成蛮横的婆娘。而那些颜值高却人品不好的角色,就更加经不起推敲了。类比于潘金莲等人,扈三娘虽不及她们娇媚,却是最受称赞的一个。
参考资料:《水浒传》、《红楼梦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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